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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次前來朝歌,也不隻是為了崇應彪。
大司命比乾於六月前占卜,言有神女臨世,落於西,生而有異,以佑大商。辛侯女生時百獸繞府,彼時巫師並未卜算出什麼,可如今,大司命一口一個神女,有辛氏便不得不送女入朝歌,隨大司命比乾學習祭祀祈福。
因著崇應彪所處的質子旅由二王子壽管轄,嬿姒的住處衣食也落到了二王子妃頭上。
“妾拜見王妃。”
二王子妃是個很寬和的人,知曉嬿姒與崇應彪是未婚夫婦,隻囑咐不可在王宮莽撞,並不阻止兩人相見。
居所也很安靜。
除了學習祭祀,研習巫書外,嬿姒最常去的就是質子旅。
姬發隨殷郊外出,歸來已經是數日後。
值正午,日頭高懸,崇應彪袒露上身,執劍立於校場,身旁女郎青裙白裳,長髮垂至腰際,執帕為他擦拭臉上的汗珠。
“你總是這樣,日頭正大,何必這個時候還待在校場?”嬿姒眉心微擰。
崇應彪自然聽出她的不快,但縱使如此,她的語氣也是溫婉的,帶著些許嗔怪,可愛的厲害。
“你一個女子,懂什麼?”
話雖如此,崇應彪還是配合的低頭。
姬發第一眼就認出了嬿姒,哪怕隻是一個背影。
他已經有三年不曾見過嬿姒了。
“崇應彪!”殷郊冇發現姬發的異常,“這位便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嗎?”
嬿姒與崇應彪一同回頭,在看見姬發時,心口忽然一陣鈍痛。
他長高了,健壯了,也黑了。
就那樣迎著日光走來,兩人視線相撞,彷彿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彼此的從前,他依舊是那個讓嬿姒朝思暮想又心懷愧疚的少年。
嬿姒神色一震,隨即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崇應彪衝殷郊拱手:“王孫。”
然後抓起嬿姒的手。
昔年的小姑娘長大了,婀娜娉婷,就那樣站在那兒,那樣近,又那樣遙遠。
“妾嬿姒,見過王孫殿下、姬公子。”
“你認識姬發?”
“妾曾在西伯侯府長大,按理該叫一聲姬發表兄的。”
少年人藏不住心事,姬發的眼神太過炙熱,崇應彪亦有所察覺,不過幾句話說完,就拉著嬿姒匆匆離開。
侍從奉上飯菜後便離開了。
“公子?”嬿姒淨完手,發現崇應彪居然坐在榻上,低聲叫他,“公子?”
崇應彪忽然抬頭,猛地拉住嬿姒,翻身壓在榻上。兩人湊的很近,此時的崇應彪未穿上衣,嬿姒就這樣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能聽見他如雷的心跳聲,一時間慌張起來。
“崇應彪!”
那雙長繭的大手先是貼上嬿姒的右臉,接著轉而捏住她的下顎,摩得有些疼。
崇應彪的粗魯,嬿姒今日才體會到。
她被迫仰起頭,因喘不過氣而不得已張開唇瓣,唇齒交纏間發出低低的□□。
半晌,崇應彪鬆開她。
“你是來找姬發的?”
嬿姒還在喘氣,紅豔豔的唇:“公子纔是妾要嫁的人,是妾未來的夫君,難道我們日後都要這樣猜忌著過一輩子嗎?”
崇應彪不說話了,隻是看著嬿姒,忽然笑了。
笑得很暢快,甚至到淚都快笑出來了才堪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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