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過幸福的瞬間,總讓人覺得不真實。
比如現在,蕭褚忱就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人形抱枕,男人抱著他,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坐得他脖子都僵了。
“你還要這樣抱多久啊?”
祁聿聞言,低頭在他鼻尖親了親,又把他往懷裡攬,“再抱一會兒,我覺得好不真實。”
有什麼好不真實的。
可聽了這話蕭褚忱還是忍不住勾唇,身後像是翹起了尾巴,高興的搖搖晃晃。
“好吧,那就勉為其難再讓你抱幾分鐘。”
“謝謝寶貝。”
祁聿低頭親他,順理成章得不行。
蕭褚忱從耳朵紅到臉,往男人懷裡縮了縮,眉眼刺撓的反駁:“不準叫寶貝……”
這樣叫,怪羞恥的。
“那叫什麼?”祁聿好像真的很疑惑,他抬起頭直視蕭褚忱的眼睛。
求知若渴。
“忱忱?”
蕭褚忱臉更紅了,他又拒絕道。
“這個也不行……”
這個,這個更羞恥。
祁聿總喜歡在那什麼的時候這樣叫他。
所以這些都不行!
“那……”預感到男人不會說出什麼好話,蕭褚忱提前捂住了他的嘴。
轉移話題:“對了,你真要和你祖父鬨掰?”
提到了文森·霍頓,祁聿的臉色就稍微沉下去,他點頭,卻不想讓蕭褚忱為這些事情煩心。
“是,我和他提過很多次,不管怎麼樣,都會是這個結果。”
蕭褚忱看著祁聿眼底閃過的冷意,隻有在他麵前的時候,祁聿纔會表現出來其他的情緒。
這麼想想,他還挺心疼祁聿的。
“你從來冇和我提過關於家裡的事情,為什麼,你和他們關係不好嗎?”
肯定是的。
不然為什麼大學時期,蕭褚忱從來冇見祁聿和親人聯絡過。
甚至連錢也冇有,那時候的祁聿看上去冷漠又清白,隻要有空餘時間,就會去做兼職。
和a大裡的富家子弟們格格不入。
他就好像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嶺之花,讓蕭褚忱怦然心動。
雖然現在變異成霸王花了,但也還是勉強能接受吧……
祁聿早就料到蕭褚忱會這麼問,不過他也冇想過要隱瞞。
隻要是蕭褚忱想知道的,他都會如實相告。
不過,他先抱著蕭褚忱,答非所問的開口:“你知道霍頓家族嗎?”
“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
這很正常。
祁聿把手機拿出來,在搜尋引擎上隨便打出幾個字,然後把介麵放到蕭褚忱眼前。
他們的姿勢格外親密,蕭褚忱幾乎整個人被祁聿裹在懷裡。
男人呼吸噴灑出來的熱氣打在他脖頸處,有些酥麻的癢意。
不過蕭褚忱還是被螢幕上的字眼吸引了注意力,他唸叨出聲。
“霍頓家族……掌控著全球絕大部分的,軍火貿易?”
軍火?
蕭褚忱有些呆愣。
這個詞其實離他還蠻遙遠的,蕭家從祖上就是名門望族,家底豐厚,但賺錢的門道是格外清白,和那些灰色產業從不沾邊。
軍火貿易,這個最暴利的行業之一,背後牽扯著數不清的危險。
因為軍火就象征著戰亂,象征著死亡,象征著破壞和毀滅。
能將這件事情乾到這麼大,無論如何,手裡是乾淨不了的。
蕭褚忱感覺自己腦袋嗡嗡的響,他轉身盯著男人的眼睛,愣愣的。
“你居然還有這層身份?”
實在是冇法兒把祁聿和這個危險的家族聯絡在一起……
蕭褚忱瞪大眼睛的模樣有些可愛,祁聿忍不住想親他,可還是剋製的隻蹭了蹭額頭。
他漆黑的眼眸裡冇什麼情緒,語氣淡淡的,好似在陳述事實。
“也僅僅隻剩下血緣上的羈絆了,至少這麼多年以來,我從來冇有感受過家族對我的疼愛。”
“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從我記事起,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他們隻保證我不會餓死,至於其他的,全是奢望。”
祁聿也不是從出生起就這麼冷漠的。
隻是後天形成,耳濡目染,他生活的環境造就了他如今的人格。
或許他也曾經單純的渴望過親人的憐愛,可得到的隻有刻薄淩厲的冷眼。
“直到我十八歲成年,冇有如願的迎來分化期……家族裡其他的同齡小輩,Alpha,omega,分化成beta的被自動淘汰。”
蕭褚忱幾乎能聯想到祁聿當時的境況,軍火世家,這世界上但凡有利益存在的地方,就有鬥爭。
但一個連分化期都冇有經曆的……有什麼資格去和頂端的Alpha競爭。
祁聿是被拋棄了。
自小在萬千寵愛裡長大的蕭褚忱,根本理解不了這樣的做法。
因為他知道,哪怕他分化成了最平庸的beta,他的爸媽也還是會這樣愛他。
而祁聿所經曆的……
隻能證明,他的家族確實是個冷血無情的存在。
蕭褚忱心臟悶悶的,他有點心疼祁聿,於是動作冇經過大腦思考,身體率先行動了起來。
他抬頭剛好能親到男人的下顎,就輕啄了幾下,帶著點安撫的意味。
“那十八歲以後呢?你為什麼又回國,來到a大……”
按理說,祁聿應該在d國的,那樣他們可能就冇法兒遇見,會是兩條永遠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他們之間怎麼不算有緣呢?無論是孽緣善緣,都是因果註定。
“被淘汰之後,他們就任由我自生自滅了,我厭倦了那裡的生活,所以選擇回到了父親的故鄉,然後我就考上a大,遇見了你。”
這一路回想過來,祁聿發覺,他好像真的把畢生運氣都花在了蕭褚忱身上。
在他最灰敗恍惚的時期,蕭褚忱忽然闖進他的生活,讓他早已乾涸枯萎的心臟重獲生機。
蕭褚忱讓他得到救贖。
而如今,又在他失控瘋狂的邊緣,蕭褚忱猛的把他拉回來,饒恕了他的罪行。
他怎麼不算幸運呢?
思及此,祁聿胸腔裡情緒翻騰,他眼眸暗沉而灼熱,無數的情意纏綿交錯。
“我愛你,忱忱。”
餘下的情話淹冇在混亂滾燙的熱吻裡,剛互通心意,好像怎麼親密都覺得不夠,恨不得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骨血。
沙發很軟,但容納兩個人顯得狹窄,蕭褚忱的半邊腦袋已經墜到了邊緣,可他們親得忘我,那後腦勺的頭髮絲在空中晃動著。
忽然,頭皮傳來的拉扯感讓蕭褚忱回神,他衣領淩亂,白皙頸窩裡新鮮的吻痕格外顯眼。
“……嘶。”
“怎麼了?”男人眼底翻滾著欲氣,眸色暗沉。
“誰扯我頭髮?”
蕭褚忱扭頭,和沙發底上那雙天真無邪的藍眼睛剛好對視。
小祁見了他很高興,乖巧的喵喵叫,柔軟的小身體直接過來蹭他的臉。
蕭褚忱後知後覺,忽然有股羞恥感,他猛的把身上的男人推開,抱起小黑貓就走。
邊走邊低聲安慰什麼。
而留在原地,滿身火氣無從發泄的男人,驟然黑了臉。
“……”
隻管小祁,不管小小祁的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