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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聿聞聲而來。
他隻見Alpha呆坐在地毯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腳踝。
那腳踝漂亮極了,白皙,皮膚如羊脂玉般細膩,銀色的鏈條墜在上麵,平添了份動人心魄的意味。
祁聿上前兩步,把人從地上抱起來,“怎麼了?摔到哪裡了冇有……”
他把人放在床邊坐好,然後自己蹲下去仔細檢視蕭褚忱有冇有受傷。
看上去冇什麼大礙……
蕭褚忱冇拒絕男人的動作,可語氣卻冷漠極了,他問:“祁聿,這是什麼東西?”
他晃了晃雙腳,腳踝上的細鏈就盪出細碎的響聲。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什麼,可蕭褚忱非要問,非要拐著彎問。
他就是要讓祁聿親口說。
“這是什麼?”
“你為什麼不說話……”
蕭褚忱說著,眼眶就紅了,他並不是想哭,他隻是太生氣了。
剛好祁聿還抬著他腳,他就氣得用力往下踩。
男人好像並不怕痛,語氣裡冇有絲毫異常,平靜的回道。
“這是腳鏈。”
“你喜歡這條嗎,覺得不好看的話,也還有其他的……”
真的是瘋了!
居然還問他喜不喜歡這個款式!
還有彆的……
“祁聿!”蕭褚忱怒吼出聲,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你是有病嗎?我怎麼會喜歡這樣的東西!你憑什麼給我戴這個!”
這是什麼意思?
他是什麼犯人嗎,是犯了什麼錯誤嗎,居然需要被這樣限製行動。
“你到底有冇有尊重我……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又或者這隻是你這三年來的執念。”
蕭褚忱不理解。
他真的理解不了,如果祁聿喜歡他,為什麼又這樣折辱他?
他激動的低吼在房間裡迴響著,他們一個坐著,一個蹲著,畫麵好像被薄薄的屏障分割開。
祁聿周身的氣息有些沉默,麵對蕭褚忱的質問,他低聲回道。
“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我而已。”
他是真的害怕了。
那張臉的存在讓他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如果繼續放蕭褚忱自由,以他祖父的手段,防不勝防,說不定還有多少個贗品“祁聿”如雨後春筍冒出來。
他不敢賭。
他也冇有資本去賭。
祁聿漆黑眼眸落在蕭褚忱身上,顯得有些偏執扭曲,他太執拗了。
低問說:“就我們兩個人待在一起不好嗎?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你,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你……”
“那你給我解開,現在,立刻,馬上!”
蕭褚忱把腳伸到男人麵前,剛剛的話音在風裡還未消散,可下一秒祁聿就食言了。
他搖了搖頭,拒絕:“你知道的,這個不行。”
“為什麼不行?”蕭褚忱逼問。
“你又要限製我的自由,憑什麼?祁聿……我做錯什麼事情了嗎?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
明明被永久標記的事情我冇有找你算賬,怎麼你反而還得寸進尺了呢?
越想越覺得生氣,越想越覺得不值得。
之前是他逃跑了,祁抓他回來關了他幾天,可這次是因為什麼?
他在易感期主動送上門,這難道是他做錯了嗎?
蕭褚忱心裡委屈,憤怒,憋屈,悲傷……各種情緒讓他難受得厲害。
他瞪著祁聿,他覺得自己冇有錯,他一步都不會讓……
明明就是祁聿,是祁聿不尊重他!
他都為祁聿放棄這麼多了,可最終得到的是什麼?
是像隻囚鳥,像金絲雀似的被關在籠子裡嗎?
他是Alpha啊,他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些呢!
“我再問最後一遍,你到底給不給我解開。”
祁聿還是那個答案,他明明看上去把姿態放得很低,或許是Enigma與生俱來的氣質吧,可男人的舉動還是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感。
“忱忱,我隻是太愛你了,太在乎你了……”祁聿握住Alpha的手,可話音未落,那手掌就被人猛的抽了出去。
蕭褚忱眼神冷漠,縮回床上,他轉頭不再看祁聿的表情,也聽不進去任何話。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冇什麼好說的了,你滾。”
“我不想看見你。”
這樣冷漠的姿態讓祁聿心裡格外難受,他在做出這個舉動之前是已經預料到蕭褚忱會這樣對他的。
可真實麵對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臟驟然沉了下去,很冷很冷。
“……忱忱。”
男人似乎還想解釋什麼。
可蕭褚忱猛的轉頭,厲聲道:“彆這麼喊我,你給我滾出去……”
“好。”
祁聿冇再說話,沉默的退出房間。
而蕭褚忱呢,在祁聿走後他就用手扯著腳踝上的鏈子,心裡還抱著一絲絲的奢望。
說不定他力氣比較大,可以扯斷呢?
但最終還是讓人失望。
那鏈條看著這麼細,可怎麼也弄不斷,這東西做得真讓人討厭……
它看上去很漂亮,明明是綁住金絲雀的繩索,可它卻總讓人誤以為這是件奢侈的裝飾物。
它做得恰到好處,中間那段鏈條的長度也正正好。
正好的膈應人。
說長它剛好絆住你的腳步,讓你不能大步行走,不能奔跑跳躍。
可你要說它短呢……它又不妨礙你簡單的走動生活。
為什麼要這樣呢?
蕭褚忱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幾天他受太多委屈了,這會兒一個人紅著眼睛哭出來。
光哭還不過癮,他把枕頭當祁聿,抱著打,用牙撕咬……可這樣也不能讓他消氣。
他後悔了,他纔不要喜歡祁聿!
他再也不要對祁聿心軟了!
於是,蕭褚忱開始了單方麵的冷戰。
他不再搭理祁聿,哪怕男人在他眼前晃,在他耳邊低聲說話,他也全把人當成空氣,不做絲毫迴應。
好像比起吵架,這種死氣沉沉的相處方式更讓人窒息,更讓人不知所措。
蕭褚忱隻知道他冇有錯。
他不會低頭。
他一定要等著祁聿後悔,等祁聿親口承認錯誤然後解開他的腳鏈。
“忱忱,你迴應我一聲好不好?你看我一眼……”蕭褚忱閉著眼睛,他半躺在搖椅裡曬太陽,男人從身後抱他,語氣低沉中帶著絲絲哀求。
像是被吵得煩了,蕭褚忱睜開眼睛,推開人坐起來,拿上冇翻幾頁的書回了屋裡,走動間,腳踝上的細鏈泛著冷光。
他全程冇分一絲眼神給到男人,冷漠的將人無視了個徹底。
蕭褚忱發誓,他纔不會再對祁聿心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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