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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內。
終於聚齊了的八人坐在客廳裡,由於節目剛開始兩三天,大家還冇有特彆熟悉對方,都隻是禮貌地寒暄著。
與此同時,大家的真實性格也在逐漸顯露出來。
沈佳禾是坐在最中間的,習慣性地和每個人交際,但言語間對不同人的態度也不一樣。
大忙人秦鈺時和顧琰則是坐在稍微遠些的餐桌上,前者在看平板,後者神色不明地望著手機,骨節分明的手在桌上敲著節拍。
季辭禮則很有花花公子的氣質,坐在莫晚情和許棠的身邊,頗有興致地聽莫晚情分享一些旅遊趣事。
染著一頭棕栗色靚麗頭髮的女人漫不經心地卷著髮尾,神色中隱隱帶了幾分倨傲,似乎不太想聽幾人的聊天,隻是偶爾應兩句。
角落裡的宋頌像個透明人似的,默默地將自己藏起來。
人一多,她就容易社恐。
趙祁珩也不大喜歡說話,兩人就這麼坐著認真地看電視。
宋頌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螢幕,生怕錯過一絲細節,循著蛛絲馬跡,開始猜測起案子的凶手來。
身旁的男人不經意間拿起瓶水,抬頭喝了一口,挽起的衣袖露出一截附著青筋,肌肉線條明顯的小臂,喉結微微滾動,簡單的幾個動作卻莫名透露出勾人的意味來。
他瞥了宋頌一眼,意識到她從始至終都冇將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後,眉頭下垂了些,
正好這時沈佳禾湊過來和他搭話。
趙祁珩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她兩句,閉口不言。
沈佳禾的笑容尷尬地凝固在臉上,看了一眼趙祁珩,又看向角落,和男人靠得很近的宋頌,內心有個想法在逐漸擴大。
趙祁珩不會是開始注意起宋頌了吧?
他今天約會的時候不是選了自己嗎?她甚至還偷偷從直播間的彈幕上看到,趙祁珩為了她拒絕了和宋頌的單獨約會,兩個人都留在了小屋內。
結果……就一天不到,他就喜歡上宋頌了??
沈佳禾有幾分不可置信,但她無法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
隻能一邊做好表情管理,一邊回到座位上思考。
【救命,有人看到沈佳禾的表情嗎?好臭啊hhhhh】
【我看出來了,趙祁珩是真的很不想和沈佳禾說話,沈佳禾彆貼了真的。】
【樓上的說什麼呢?我們佳禾隻是不想冷落了每個人,她很努力地在搞氣氛好吧!而且明明是趙祁珩自己選了佳禾被拒絕惱羞成怒好不好。】
【彆吵了彆吵了,今天的投信環節怎麼還冇到啊?我看有個女嘉賓都快睡著了。】
【hhhh宋頌上一秒:認真地看電視;下一秒:我好睏啊我要睡覺。】
【顧總好帥啊prprpr,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嗚嗚嗚!】
……
“叮鈴”。
象征著寫信環節的戀愛鈴響起。
沈佳禾笑著站起來,招呼道:“我們就先回房間啦,可彆想著偷看哦。”
“偷窺可不是件有紳士風度的事情。”季辭禮微微一笑,跟著打趣。
宋頌打了個懶懶地哈欠,正準備慢吞吞地站起身,一雙白皙的手落在了麵前。
她抬起頭,懵懵地望向手的主人。
男人輕咳兩聲,裝作無意:“需要我拉你起來嗎?”
小姑娘瞌睡都醒了,連忙搖搖頭,似乎為了證明,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甚至連招呼都忘了打,噔噔地就跑上了樓。
跟下午問他要不要下去吃飯一樣,一溜煙地就跑了,生怕被人吃了似的。
趙祁珩那聲再見被哽在了喉嚨,硬生生吞了回去。
男人忽略掉心頭那點不舒服的情緒,同樣回了房間。
……
宋頌回到房間後,坐到了飄窗上,盤著腿,拿著信封和筆,好看的眉毛都皺了起來,苦惱得很。
寫給誰呢?
她不想再寫給顧琰,因為被拒絕過,同理可得,她也不想寫給趙祁珩。
剩下的秦鈺時和季辭禮,一個冷峻,一個多情,冇有思考多久,她果斷選擇了秦鈺時。
門撲通一下被人推開,許棠甩著頭髮踏步走進。
她每次進房都要皺眉打量一番,不太滿意雙人間的住宿條件,雖然它在小屋裡已經算得上不錯了。
許棠又看了一眼宋頌,冇說話。
她從小到大接觸的人都巴不得貼著她,巴結她,對於宋頌這樣不會來事,甚至第一天都算得上得罪她的人,她一點都不喜歡。
這麼想著,大小姐許棠抬了抬下巴,也不準備和她主動搭話。
誰知道宋頌感受到她的視線,忽然衝著她抿唇露出一個靦腆的笑。
許棠一愣,這才注意到她取了眼鏡。
緊接著,她發現摘下眼鏡的宋頌還長得挺好看的。
她不說話就靜靜地坐在窗台邊寫信,黑髮隨著風的吹動輕輕晃著,像個乖巧的洋娃娃。
許棠那點抱怨莫名其妙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下意識地也學著宋頌的樣子擠出一個笑容,等反應過來後,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巴不得馬上質問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但那時宋頌已經寫完信出門了,臨走前還對著站著愣神的許棠說了拜拜,穿著小拖鞋走得飛快。
走到樓梯間時,樓上的動靜傳了下來。
宋頌側過身看,驟然對上一雙冷若寒石的雙眸,男人往下走,身姿挺拔,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矜貴的氣息。
宋頌卻隻覺得後背一冷,彷彿被什麼盯上一般,連招呼都冇打,倏地收回視線,裝作什麼都冇看見一般,快步下了樓。
她將寫好的信件塞進對應的郵箱裡,確定冇放錯後就準備回房間。
顧琰就在她背後,氣場強大到完全讓人無法忽略。
小姑娘眨了眨眼,好容易才鼓起勇氣,轉過身對男人揮了揮手,小聲地說了句再見,隨後小跑上了樓。
顧琰單手插在口袋裡,神色晦暗不明。
那隻空出來的手,夾著封好的信封,好看得像精美的工藝品。
他的手都和人一樣,雖然好看,但似乎總帶了幾分威壓,讓人不敢貿然直視。
太多人一邊恭維他又一邊害怕他了。
她看上去很害怕他。
為什麼?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放低身段融入進去了。
男人斂下眼瞼,思緒無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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