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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師父給的苦藥汁子的作用,這一晚一夜無夢安睡到了天明,還以為會夢到那個詭異的隊伍呢。
侍女送來冇有滋味的早餐,曹央心想或許可以找些有味道的調料做一點故鄉美食,身為分文的她也隻有這寫東西感謝師父了。
等到曹央吃完早餐,藍玥才慢悠悠出門洗漱。
“曹央,你起的好早啊!”藍玥打著哈欠伸攔腰,懶洋洋地跟曹央打招呼。
“早上好,我先去前廳了。”曹央笑著迴應,說罷就趕去前廳挑揀針骨草了。
這種形似魚骨且通體透亮瑩潤的植物,有驅除邪瘴,扶正祛邪的效果,不要誤解,就是字麵意思的祛邪,因為此方天地巫術氾濫,所以這類藥物幾乎家家必備,而且非常昂貴。
針骨草作為驅邪效果最好的藥材,它的挑揀製備繁瑣至極,曹央挑的這些針骨草是師父用來教她做卻邪神丹的主要藥材。
這支顏色不夠透亮,這支根鬚有損壞,這支被蟲子啃食了......
曹央挑的都有點眼花了,抬頭看門口的樹緩緩眼睛,隱隱約約聽到隔壁有爭吵的聲音。
冇幾個人敢在藥師的地盤撒野的,曹央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直到傳來打鬥的聲音,曹央才扔下手裡的藥材跑過去。
穿著吉服的神侍高舉神杖,和店裡的侍奉對峙著。
曹央瞧見門口已經被神侍堵住,就跑去竹屋找師父前來。
一路小跑到了竹屋,師父也漫不經心地帶著藍玥要往前廳去。
“有人帶著神侍打上門了,師父!”曹央誇張地告狀。
師父好像是剛剛起床,可能是被打擾到了,一臉不爽,伸手給了曹央一下,說道:“穩重點,不就是幾個神侍嘛,你以後肯定能見到更大的官,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
曹央默默吐槽,怎麼可能,自己隻求拿到藥師的身份後安安分分苟完這輩子就好。麵上卻也冷靜下來,默默跟在師父後麵。
從後門進去時,兩方人還和剛剛一樣對峙著。
有人從神侍身後上前來到師父麵前。
“我們巫祝大人病得實在是蹊蹺,不然也不能來大人府上叨擾。”說話的是一個溫和儒雅樣子的錦衣男子,麵帶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像個狡猾的像個狐理。
曹央立馬站到師父身前提防著這個不知好壞的狐狸。
師父蹙眉看著反駁男子:“請人就要有請人的禮節,望覡大人直接帶著人打上門看起來不像是請藥師的樣子啊。”
“今天是我失禮了,實在是巫祝大人病情緊急不得已而為之,改日我一定設宴賠罪。”
“原來如此,想起來仲覡大人剛剛過世,巫祝大人又病了,我是應該上門去瞧一眼。”
曹央冇預料到師父輕易就答應了他上門去看病,一時之間有些愣怔。回頭一瞧,藍玥已經提著師父的藥箱就要跟著一起去了。
“師父。”曹央出聲喊住師父。
“不要著急,你好好看著店裡,我看完病回來教你這麼製神丹。”師父站住叮囑曹央,而後跟著狐狸一樣的望覡走了。
典禮的侍奉也散開去做各自手上的事情了,曹央懷著很多疑問,一時之間不知道找誰解答,隻好回到隔壁繼續挑揀針骨草。
一直等到天色暗下去也冇有等到師父回來,曹央心頭漫上濃濃的不安。
侍奉已經問了三遍要不要關門,他們還需要回家,太陽落山之後的道路不好走,曹央也不想為難他們,吩咐他們關了店裡的正門讓他們早些回家,隻留了一個角門開著,曹央等在門口轉圈徘徊。
遠遠地,曹央看到有一個人影往這裡趕來,還以為是師父回來了,小跑兩步上去迎接。
“師父!你們終於回來了。”曹央高興地喊道。
等離得近了,曹央才發現了異樣,那個人影竟隻是個影子,黑乎乎的一團,急速朝著曹央給過來。
曹央大駭,現在跑回去為時已晚,不如糾纏一番,趁機溜回院子,那裡有師父佈下的陣法能夠阻擋這些怪物。
曹央就地一滾,躲過了黑影的一擊,她掏出師父早先給她的匕首欲要向黑影刺去,不料刺中之後匕首像是陷入一灘爛泥,怎麼也拔不出來了。
那黑影甩著觸手就要打中曹央了,曹央咬咬牙隻好放棄匕首閃身躲開。
這下,不但跑不掉了,還丟了師父給的匕首。
曹央暗暗後悔,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不曉得代價。
“閃開!”身後傳來清冽的聲音。
曹央冇有猶豫,立刻趴了下去。
隻見一支竹條丟了過來,正中黑影,不過刹那,那黑影便消散在空氣中,彷彿從未來過,匕首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曹央擦去額頭的冷汗,連聲道謝。
穿著勁裝,長髮高束的颯爽姐姐走過來扶起曹央。
“你冇受傷吧?”
“冇有,謝謝,多虧您了。”
勁裝女子撿起地上的匕首遞給曹央,順便幫她拍去身上的灰塵。
曹央從未見過女子,對她的自來熟有些手足無措。
看出曹央的尷尬,勁裝女子出聲解釋:“我是你們隔壁賣巫簡的老闆,這麼晚了這麼還在外麵,天黑之後很危險的。”
穿來之後,曹央還是第一次直麵這裡的怪物,在山林中遊蕩的那些日子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不由慶幸自己的幸運。
“我還以為是我師父回來了,冇有想到是這東西。”曹央解釋。
女子聽後皺眉問道:“你師父不在嗎?”
曹央把今早的情況挑重要的告訴她,希望她能給自己一些建議。
“你先回屋,我去看看,晚些時候來找你。”
“一起去吧,我也想去。”
“不行,帶著你不方便,乖乖待在家裡,無論情況怎樣,我都會回來見你。”勁裝女子轉身就要離開,從背後看似乎從腰間摸出了一卷東西,邊走邊對曹央說:“我和你師父認識,不必擔心。”
曹央還想要再爭取一番,聽到逐漸遠去的聲音,隻好回院子。
燭火搖曳,曹央一夜未誰,勁裝女子也一夜未回。
曹央隱隱感受到一片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侍奉已經在清掃院落了,曹央出去囑咐他們,今日閉店一日,不接待任何客人。
而後她強忍著睏意窩在前廳的椅子裡等訊息,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像千萬隻螞蟻在心頭啃食爬動。
帶到正午時分,勁裝女子纔來找曹央。
“你是否暫時回不來了,這幾日店裡就不要再開門了,她房間裡書桌上給你寫了書單,你按這個自己去書房找書看。”
日頭有些大,她額頭上都是汗珠,氣息也很急促,看起來像是跑過來的,曹央連忙遞上一杯茶水。
待她稍稍平複一下呼吸之後,曹央詢問師父的情況:“師父為什麼回不來了,看病的和,晚上回家,白天再去不就行了?”
勁裝女子皺眉回道:“事情冇有那麼簡單,牽扯到了很複雜的東西,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其中的緣由,聽你師父的話就好,我這些天不能再去巫祝府上打探訊息了,你有麻煩可以來隔壁找我,後門兩短一長敲門就行。”
“那師父她有危險嗎?我能不能送點東西過去?”
女子看著曹央麵色稍霽:“危險倒是冇有,實在擔心你就送點衣物過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轉身離開。
她走的急,曹央一愣就已經到了門口,冇有趕上送送她。
師父之前吩咐自己的話裡似乎和這女子很熟的樣子,看來她的話能信八、九分,自己也力不從心幫不上什麼,不如現在就去收拾衣物送過去,好歹有衣服可換洗,順便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
曹央收拾了幾套師父和藍玥的換洗衣物,又拿上了前幾天風乾的肉乾當作零嘴,著急換上體麵的衣服匆匆忙忙出了門。
不知道巫祝府在哪裡,曹央找了麵善的人問了路,才找到地方,隻見青磚黑瓦,綠樹環繞,門前有一座雙頭蛇雕像的就是巫祝府了,門口有穿著祭司服的人手舞足蹈想必在舉行什麼祭祀活動。
不敢從正門進,曹央饒了一圈找到側門,門口有個穿著同樣祭司服的少年倚著門像在等什麼人,曹央整理了一下衣服,上前詢問。
“你好,我想給我師父送點東西進去可以嗎?”
聽到聲音,少年扭頭看向曹央,卻也不說話,直勾勾看著她。
少年的眼睛是一汪碧色的山泉水,勾起曹央腦中不好的回憶,不由得心下發怵。
等了一會兒,少年還是冇有說話,直勾勾看著曹央。
為了師父她心一橫,豁出去了:“你好,我能進去嗎,我去送點東西就出來。”
說完,直接往裡衝,被少年一把抓住手臂拽了回來。
“外人不得進入巫祝府。”清冽悅耳的聲音徑直拒絕曹央。
“拜托了,我師父昨天被望覡大人帶來給巫祝大人看病,走得著急,什麼都冇帶,求求你讓我送進去吧。”
少年還是不為所動,還是攥著曹央的手臂不鬆手。
見狀曹央威逼利誘全用上了,少年卻冇有絲毫動搖。
無奈,曹央決定耍無賴衝進去,她一口咬在少年抓著她的手上,準備他一鬆手就往裡衝。
不料卻被一把甩了出去,少年風也似地來到曹央麵前,拽住她的衣領,碧綠色的眼睛裡瞳孔變成了蛇一樣的豎瞳,像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她。
曹央吃痛也不敢出聲,忍住嫉妒恐懼得快要發抖的**直視回去。
忘了在哪裡聽到的,對待捕食者不能露怯,直視回去尚有一絲生機,曹央下意識照做。
似乎有作用,他冇有下一步動作。
被扯開的衣領露出鎖骨,少年似乎在上麵看到了什麼。
他鬆了手,曹央連忙爬起來離他三步開外。
“我真的不能送東西進去嗎?”曹央不死心。
少年不耐煩皺皺眉,回答她:“給我,你馬上離開。”
曹央還要再爭取一下,看到那雙瞳仁又變成了豎瞳才放棄,上前將包袱遞了過去。
“我師父是藥師,就昨天望覡大人帶來那個,你彆給錯了,我叫曹央,你跟她說是我送過來的她就知道了。”怕不夠精確曹央補充道:“不知道我的名字的一定不是啊,你一定要問好了,給對人啊。”
少年拿著包裹就離開了,也不管記冇記住曹央的話,似乎還嫌她吵,快走了幾步,袖子甩得嘩嘩作響。
曹央隔著門隱隱約約見到立馬又巡視的人,斷了跟進去的新,回了藥店。
巫祝府。
師父看著那個跟在望覡身後甚至隱隱做主之狀的少年提著一個包裹走來。
到了跟前,少年將包裹扔給她,又聽他說:“她很吵,你們記得教她閉嘴。”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師父一臉懵地看向望覡。
“大人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呢。”望覡說完也跟著少年走了。
拿著包裹,師父麵色蒼白的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低聲自語:“確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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