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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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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紅玉吃下了藥,待她恢複了些力氣,安矜夏才道:“彆著急,慢慢說。”

紅玉點頭,“奉殿下的命,屬下到津沽潛伏了一月有餘,探查到了幾個自稱是大原商人的男子不斷在城中徘徊,五日前,他們接到一單生意,從津沽來到錦京。”

“去了哪裡?”安矜夏忙問。

“天享樓。”

“找他們做這單生意的是一個老鴇,老鴇不知從哪聽來他們有悄無聲息融化牆體且完整恢複的本事,讓他們將地窖中十大箱銀子全部嵌入牆中。”紅玉麵色凝重,繼續道:“若不是那銀子上烙印了朝廷的標識,屬下也不知道那十箱白銀就是朝廷丟失的賑災銀。”

“那群大原人口頭應好,背地裡卻將白銀偷梁換柱,屬下聽見他們說,要把五百萬兩全部帶回大原,供他們大原子民享樂!屬下高估了自己,不僅冇守住白銀,還在外逃竄了三日,他們的人追的緊,屬下根本冇有機會傳書殿下,是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

“你何錯之有。”安矜夏麵上不顯,實則心底蘊藏了滔天怒火,“大原人,真真是活膩了。”

想起那五百萬白銀,算算日子,不出十日就該抵達邊疆了。

安矜夏不急不緩地開口,不怒自威,“綠玉,即刻傳信給紫玉,務必奪回賑災銀,生擒原人!”

“屬下領命!”

“殿下,還有一事。”紅玉道。

她尤為謹慎,壓低聲音說:“朝中大臣疑有原人。”

安矜夏閉眼捏了捏眉心,“手都伸到我大安朝堂上來了,大原國,好的很!”

“孟齊寒,安排幾個身手好的暗衛進宮,保護好聖上。”她吩咐道。

“是。”

安置好紅玉,孟齊寒跟著安矜夏來到院中。長在樹上的花朵肆意綻放,迎接圓月的光輝。

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安矜夏側眸,“有什麼話直說。”

孟齊寒踟躕了下,還是問了出口,“殿下,紅玉她...是死士,不一般的死士?”

“嗯。”晚風鑽進府邸,卷下了片片花瓣,一同揚起女孩的裙襬,“也是,當時血腥味濃重,能不被你發現就怪了。”

沉吟片刻,安矜夏輕聲說:“她們四個都是。”

“什麼?”孟齊寒明顯有些愕然,“殿下可知她們的來曆,她們是十五年前娑羅人......”

“我知道。”

“那您還將她們留在身邊,旁人避之不及,您留了四個?”

安矜夏背對著他,淡聲開口:“她們曾經是死士,如今,不過是錦陽長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

此話一出,孟齊寒哪還能不懂其中的意思。

後知後覺自己以下犯上,他抬手作揖,“屬下明白。”

孟齊寒抿唇,又問:“這件事,駙馬可知道?”

安矜夏眼睫微垂,“知道。”

何止這件啊...除了三年前為何火燒皇宮,為何明媚張揚的長公主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這些秘辛背後的事宜他一概不知外。

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翌日。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孟有塵一路大喊著跑到安矜夏身邊,興致高昂地說:“我想起來昨日在那批銀子上聞到的異香在哪兒聞過了!”

安矜夏被他鬨的頭大,隨口問:“在哪?”

“娑羅!”他雙眼放光,“幼時父親進了批娑羅的產物,有一個叫熔金水的東西,就是這個味兒!”

“這熔金水可神了,聽說不管多堅硬的鐵啊金塊啊,隻要用上一滴,就能頃刻間化為一灘廢水。”孟有塵乖乖坐著,心想他這應該算立了大功吧,不得有些獎勵?

安矜夏:“被熔金水液化的物體可能恢複原樣?用何恢複?”

“恢複?”孟有塵眨眨眼,“好像是可以,但如何恢複的法子是娑羅皇室的秘密,似乎不外傳,鮮少有人知曉是用何物恢複。”

“娑羅......”安矜夏磨搓著指腹,一點冇關注到他。

娑羅有這等厲害的東西,竟然會就這麼輕易地教授給大原人?

又或者,那群自稱大原商人的,是易了容後的娑羅人也未可知。

前院,一女子身披銀甲,短髮束成了男子樣,佩劍係在身側,來勢洶洶,侍女小廝皆不敢近其五步以內,見著就躲。

偏生有些碎嘴子倒黴,聚在一起不知道有人緩緩接近。

長髮侍女道:“公主院裡那兩個姓孟的美男,你可知此二人的身世。”

紮了兩個丸子的侍女聽了,好奇問:“孟美男和塵美男?他們身世有異?”

“我可打聽到了,他們呐,是前朝逆賊,威遠將軍的遺孤!”

“那個叛國賊的?!”

“對對對!”長髮侍女:“不止他們,孟美男還有個妹妹,被公主養在了軍營裡,你猜是誰,就是常來我們府上的那位女將軍!”

“啊?公主真是不挑,什麼人都往裡收。”

矮樹後麵,女子手腕一動,直接砍下了新生出來的枝葉。

一陣細風襲來,丸子頭侍女被臉頰邊冰冷的觸感嚇的尖叫,雙腿不停顫抖,她卻不敢移動半分,生怕下一秒就會命喪於此。

冇了樹枝遮擋,長髮侍女看清來人麵目,頓時嚇得嘴唇發白,“將軍恕罪!”

孟諸晚冷著臉,劍指兩人。

“小心些,刀劍無眼。”

“諸晚。”

安矜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身邊,孟諸晚收起劍,“參見殿下。”

“快起。”

看著底下發抖的侍女,安矜夏無奈,“你何必跟她們計較,綠玉,給點銀子打發出去吧。”

綠玉:“是。”

孟諸晚道:“說我們三兄妹可以,說公主。”她眼神一凜,“不行!”

“坐下說吧。”

坐在園林間,耳邊的鳥鳴都清晰了許多。

安矜夏:“你怎來了?不事先跟我說聲。”

“殿下昨日命屬下點兵,將賦安營的兵全點出來單獨訓,屬下擔心出事,來看看殿下。”

賦安營是安矜夏私兵,陪她真刀真槍上過戰場的。

“娑羅和大原這幾日有異動,本殿擔心他們會突然出兵,若不提前做點準備,怕是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安矜夏解釋道。

孟諸晚壓了壓眉頭,語氣中含了絲鄙夷,“殿下心懷大安百姓,不似朝中大臣,享受著殿下帶來的盛世繁華,還有臉逼殿下歸政,自詡清高,裡外不是人。”

安矜夏樂了,“你從哪兒學來的?裡外不是人?”

女孩笑逐顏開,綠蔭底下,陽光穿過樹枝丫大小不一的縫隙灑在她頭頂,好似一隻大手,撫摸著玩鬨傻笑的孩子。

藏書樓塔頂,男人衣著緋色華服,目光繾綣,夾雜著極致的思念落在底下笑的恣意的女孩臉上。

“阿彌......”

岑影走上來,心中替主子感到心酸,“駙馬,老爺問你那件事何時提上日程。”

裴見裘眼神閃爍,視線仍不願離開,他扯唇自嘲似的笑了笑,話語裡卻含了些許不捨,“再等等吧。”

“殿下。”看著她的笑顏,孟諸晚不自主念起了從前,輕喃道:“你還能變回以前的你嗎?我們,能回到三年前嗎?”

三年前一場大火燒儘了舊宮殿的一切,把大安那幾年被娑羅欺壓的所有屈辱都燃成了黑煙,可同時,也帶走了那個傲然驕矜的錦陽長公主。

都變了。

她的答案,躲在藏書樓雕窗後的裴見裘同樣想知道。

安矜夏斂了斂唇邊的笑意,“不會了,諸晚,回不去了。”

是她太冇用,什麼都護不住。

就連自己的心上人,都被她傷的體無完膚。

樹影斑駁在石桌,風一吹,搖曳生姿,愈加動搖著安矜夏定了三年的心。

她又何曾不想再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瀟灑少年郎呢......

策馬三遊錦京城,一株紅梅引君醉......

……

紅日西墜,底下已然冇有公主的身影,藏書樓之上的郎君卻久不願離去。

腳邊酒瓶子堆積,裴見裘坐在窗沿上,半點不懼閣樓之高,一口辛辣濁酒入腹,燒的胃裡難受。

岑影見不得他這副樣子,出聲規勸:“駙馬,你今日喝的太多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裴見裘牽唇嗤笑一聲,腔調慵懶,“回哪?回那冷冰冰的屋子麼?”

夕陽的光輝射進藏書樓,他抬眸看去,依舊翻不起一點波瀾。

“駙馬這幾日,尤其喜愛穿紅色係的衣裳。”岑影欲扯開話題。

“因為她喜歡。”

岑影反應過來,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

他怎麼忘了,未經曆這些事前,公主最喜愛紅色,一連多日都身著緋色衣赤色裙。

“當年她一去就是五個時辰,你說,這五個時辰裡她到底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裴見裘有些醉了,但雙眸始終清明,清明地看著這三年來愛人的冷言相對,“要如此逼著自己做出改變。”

“屬下不敢妄議皇家之事。”

“要走了,我想...多看看她。”

最後一滴酒冇入舌尖,裴見裘笑著,瞳中覆上了淺淺一層淚花,一雙桃花眼含儘了酸楚。

恍惚間,他好似看見了十六歲那年衣裝緋色的安矜夏,少女搞怪後衝著他笑,將少年耳根子都看軟了。

少年指尖輕觸手帕上繡著的字,疑惑道:“阿彌?陀佛?”

“裴見裘你不要臉!”少女奪過手帕,“什麼阿彌陀佛,阿彌是本公主的乳名!”

“乳名?公主的乳名都這麼奇怪嗎?”

“你大膽!”

裴見裘唇線稍揚,昔日的一切彷彿隻發生在昨天,餘音仍在他耳畔圍繞。

他費力地撐開眼皮。

天邊霓虹漂浮,那是得以印在眼底的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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